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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楼下的连锁便利店照常营业，玻璃门上贴着当季新品的海报。
进门左边是落地窗前的长桌座位，没有客人。
右侧收银台的边是正在加热的熟食，包点、炸串、关东煮还有烤肠之类的。
收银台的对面陈列着落地的冰柜，冰柜里陈列着价格实惠的便当、精致的饭团、新鲜牛奶等便利的东西。
便利店的中央摆放的也是些方便食品，还有些零食，水果沙拉。
写字楼楼下的便利店像是个小型食堂一样。
“小食堂”的选址很有讲究，它的左侧是城市小区，右侧是写字楼，饭点的时候总会有很多人会来消费。
便利店员这份工作也是，忙的时候很忙，无聊的时候也很无聊，一天守着个店，对着形形色色的人。
海报后边的收银台边，午困的店员撑着下巴打瞌睡。
牧野没有进去打扰别人。
写字楼距离大路有走一段两百多米的转角道路，在道路的入口处常年挺着一辆打着沙滩伞的小推车。
一堆年老的夫妇早上在这卖早餐，下午在这卖下午茶的点心。
卖的东西几乎就是那几样，就是早上多了粥，下午多了茶。
牧野也有点饿了，他顺手买了一袋饺子，支持了下这对老夫妇。
这饺子绝对不是老夫妇手工制作的。
牧野有充足的理由判断。
他在读大学的时候也喜欢在一对打着沙滩伞的夫妇经营的小吃店买早餐，吃这饺子的时间跨度有七八年。
这饺子的外形还有味道都一如既往。
国内的料理，很难说在不同人的手里展现出统一的模样和味道。
这大约是他们进货的是同一家预制菜公司把。
牧野一边吃着饺子，一边往地铁站走。
这大抵是他最后一次光顾他们的生意了。
……
牧野租住的筒子楼，楼下有一座功能多样的公园。
夜晚的公园是遍布走鬼摊的美食街，白天的公园是遛鸟大爷会议所。
大爷常在遛弯的时候带着鸟笼和收音机。
这天的收音机嗓子吼的十分大，吵得人闹心。
牧野躺在床上都能清晰的分辨出每一个字。
“近几年大环境不好……有的人失去了工作，有的人欠了债……但越是不顺利的时候，越要沉住气，艰难的道路不是谁都有资格走的……
如果在一段时间暂时赚不到钱，你可以健身，运动，学习，把自己照顾好……处理好家庭的关系，何尝不是一种收获……
……从挫折中踩回胜利的花朵，是一件很酷的事情……”
“哇哦，那可真酷哦。”牧野吹了声口哨。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万万不能，很多难题在钱面前都不是问题。
不知道哪位大人物提出了问题，也给出了解决问题的办法。
可惜，很遗憾的是，牧野用不了。
他的房子估计连地基都没起好。
至于健身这件事。
先不提健身房里动辄几千的年卡，一罐普通的蛋**都要几百啦，再简单一点，自己在家健身买张垫子也得几十块吧。
学习倒是可以学习，但问题是隔三差五的就要想办法还债，谁能好好学习下去呢。
家庭关系就跟不说了，百分之九十的家庭关系问题都是钱的问题。
牧野叹息。
要是他有两套房子，现在就可以把房子租出去，要是他有车子，现在就可以出去拉客，就可以出去创收了，哪会像这样在出租屋里躺了三天。
自从被主动辞职后，牧野已经摆烂了三天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要开始寻找新的工作。
毕竟没办法嘛，天大地大，银行最大，你不还钱？分分钟给你上征信名单，威胁你祖宗及后人十八代。
逼着你想办法帮开发商买单，给银行填那个资金窟窿啊。
只有这这个时候，牧野才会感受到自己可真是责任重大呢。
筒子楼的走廊响起高跟鞋的声音，而这声音一直来到牧野的门前停下。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
“叩……叩”
很好，不会敲门可以只敲一次。
来着不善还是上门找茬？有这样敲门的吗？
牧野站在门边，想假装自己不在家。
清亮的女声响起。
“牧先生请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的。”
牧野继续装鸵鸟。
“三天前，你比往常早半个小时回来，而且一脸四十五岁中年上班族的晦气样……公司判断你的心理出现了问题，特意派我过来监视你。”
“这三天来，你没有点过早餐外卖，而且早上时电磁炉的声音也没有想起，倒是中午外卖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判断你是晚上胡思乱想比较多，倒是睡眠质量变差，一直赖床到中午……”
“牧先生，请放心开门，我们是正经公司。”
正经公司谁会派人监视跟踪啊！报警了啊！
牧野打开门。
抱着平板，扎着高马尾穿着精简制服的少女站在门前。
“啊牧先生您终于愿意开门了啊，我还在想如果您浪费了我半个小时的口水，我就要报备公司联系城市安保人员强行破门了呢。”
“城市安保人员是被你这样用的？”
“我也不想的，不过在高强度的对线期，对方如果一直缩头不出那多半是精神已经出了问题，或者生命信号已经归零。”
“那万一我只是睡的比较死呢？”
少女将平板夹在腋下，一脸高兴的拍起了掌。
“那么恭喜你，体验到了城市安保人员的叫起床服务，我们公司承担一切费用，包括维修费用。”
牧野揉了揉太阳穴，他一眼就看出对方到底来自哪里了，但他还是问了一句。
“你谁啊？”
少女指着自己左边胸口上的铭牌。
“保障银行有限公司，心理保障部，工号0062，逢板芽衣子为您服务，保障银行，保障您的未来与幸福！”
“银行的人啊……应该还没到款的时候吧？我也没有逾期吧？”
只是心理保障部？怎么银行还有这么个奇奇怪怪的部门？
“跟那些无关，只是顺便例行上门服务而已。”
“那你等一下，我换件衣服……”
“好~”
牧野关上门换衣服。
他刚失业就被银行找上了门，光是对方刚才说出的那些话，完全就威胁慢慢啊，个人的生活被人完全监视着啊。
不知道城市安保管不管，算了，估计也不会管，公司之间都是沆瀣一气的。
牧野换好衣服打开了门。
“我们去哪聊？”
少女从随身文件包里拿出几份文件，“就在你房间里聊，有些比较私人的问题需要你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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